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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個霸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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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個霸總

蘇荷從蘇家離開後,拐彎去了一趟老太太住的地方。

蘇老太太從蘇家老爺子死了以後就不住在城裏。蘇荷讓系統指路,再加上導航,最後拐了好幾個彎才找到老太太住的村子。

最後,從老太太手裏拿到蘇家最後的牌。

蘇家在雲市也有些底蘊,幾代人的努力下來,盡管如今江河日下,但總有保命的手段。蘇家破產的公司是食品公司,而老太太手裏的底牌是個冷凍食品小作坊,勉強能讓一家人溫飽小康。

老太太怕老實兒子和嬌弱媳婦一起把所有家產都作沒了,特意給小作坊找了管理人。

蘇荷見到職業管理人的時候,認真覺得老太太可能記錯了。

——這不該冷凍食品小作坊,應該是辣條小作坊。

四五間大平房,多半都是倉庫,藍色的塑鋼天花板,被風吹得呼呼響,讓蘇荷夢回二零零八。

趕過來迎接她的人是個中年男人,穿著黑色大筒雨靴,綠毛衣前還裹著一件黑色皮質的圍裙,身上不知道為什麽,一直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
蘇荷情真意切地覺得,如果這不是在辦公室,她可能會覺得自己進了養豬場。

管理人也是頭一回見到大老板,笑得有些拘謹,一邊摘皮手套一邊說:“蘇小姐是吧?您好您好,歡迎光臨啊,我叫趙剛,宋總剛和我通完電話說您要過來,沒想到這麽快啊,您想看點什麽啊,我帶您過去,這地方小,路又窄,不好走。”

蘇荷環顧的四周,透過透明的辦公室往外看。環境的確不怎麽樣。本來是想過來看看小作坊到底怎麽樣,現在看來沒必要,扶不起的阿鬥,只有個賣辣條的水平。

她搖頭說:“不用了。”

管理人員也沒勉強:“啊……那好。”

趙剛知道自己管理的小作坊是什麽水平,擱城裏人眼中,太不夠看了。而眼前這位蘇小姐,光鮮亮麗,一看就是不會踏足這裏的那種人,他也沒多說。

蘇荷問:“你們這裏營業額與凈利潤這幾年大概是什麽數?”

趙剛楞了一下,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,準備和蘇荷匯報。

“你直接說好還是不好。”蘇荷看見資料就頭暈。

趙剛縮回手,對這位小姐又有些輕視起來。城裏的小姐們不食人間煙火,更不會做生意,剛才還以為這位蘇小姐有多不一樣,現在看來,也就是個花架子。

趙剛道:“還可以,能養活人,但發大財就不太可能。”

蘇荷應了一聲。

果然和老太太說的一樣,不上不下的中庸狀態,只是這環境就比老太太說得要差許多。

“咯咯咯……”

蘇荷擡眼問:“那是什麽聲音。”

幹站在一旁的趙剛懵了一下,又聽一遍那個聲音才說:“是雞……城裏不是不讓養雞嗎。這地方又大,後來生意不好,還縮減了好幾個倉庫,然後我們就拿來養些豬啊、雞啊的,給城裏大酒店送過去,也算凈利潤的一部分了。”

蘇荷:……

她說怎麽走進來的時候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,原來真是個養豬場。

知道個大概,要下聯系方式後,蘇荷也沒久留,驅車離開了。

她原本是想著,蘇家食品公司救不了,那這個小作坊說不定還能改造改造,現在一看,人都拿來養豬了,救不了,沒得救。

【那現在怎麽辦?總不能一直靠賭/博吧。】

系統在腦中有些焦慮地發問。

蘇荷:“可以,但沒必要。”

在她原本的世界裏,也有靠賭/博一夜暴富的。但那種人,在她們圈子裏被稱為暴發戶,無論買幾個游艇,照樣進不了上流社會的門。

一直靠賭石,也不是不能發財富貴,但頂多賺個幾十億就封頂了,而且賺那麽多錢,如果沒有足夠媲美財富的社會地位,說不定哪天潑天富貴就變成致命危險。

要想發財,還是要腳踏實地。

【所以,我們現在去幹什麽……】

蘇荷:“再說吧,反正現在也不缺錢。”

好歹還有十幾億。

實在不行就去搞投資,弄個投資公司,錢滾錢,只要錢足夠多,瞎幾把投資都能賺到錢。

系統看她這樣平靜,也就沒有多問了。

剛開始它還怕蘇荷做不好任務,恐慌擔憂,而現在,他已經習慣了宿主的不著調,並且習慣了躺贏。別人家的宿主還需要下達任務或者指引,它的宿主,完全超前。

他現在每天輕輕松松千點入賬,紅酒熱炕頭,成了所有系統羨慕的對象。

所以說,宿主選得好,系統衣食無憂啊。

等蘇荷回到雲市中心的時候,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。

一來一回,直接用去一天,還什麽事情都沒頭緒。不過蘇荷也不急,這種事情急不來,再加上淩寒與項目,足夠讓顧城喝上一兩壺了,她沒必要上趕著痛打落水狗。

她現在比較想去買個別墅。

在這個地方蝸居久了,蘇荷是越來越不習慣,這小房子居然連個游泳池都沒有。只是雲市好的別墅不多,新派的老式的,大多早就賣出去住滿人了。不說價格,要看別墅位置、要看裝修環境,這還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幹成的事。

蘇荷覺得窩窩囊囊,再一次感受到燈光明滅後,她覺得忍無可忍,再不換就只能和系統擠擠睡時。

第二天一醒,接到了中介的電話。

蘇荷在購買這個小套間的時候,就和中介小哥講過自己要買別墅的事情,也說了一有好房源就提醒她。小哥對這位從不講價,花錢如行雲流水的漂亮小姐記憶深刻,說到做到,一有別墅出售,立馬就聯系了她。

兩人一言兩句,決定今天就去看房。

別墅在輝煌苑,是雲市最新的別墅區,比起顧家所在的老牌別墅,此地以豪華著稱。地理位置不錯,交通方便,別墅很大,自帶花園游泳池,裝修則和如今的套房一樣,一應設施全部是最高級別。

好不容易等到這麽一個別墅,蘇荷也沒多耽擱,當即就拍板定了下來。

合同一簽,人貨兩清。

至於資料什麽的,得等到周一國家上班才能搞定。蘇荷相信小哥,全部交給他去處理了。

已經拿到了別墅鑰匙,蘇荷回套房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。

正巧,又在走廊裏碰見之前的男生。

男生和上回一樣,抱著腦袋蹲在樓梯邊的電箱下。

蘇荷心情不錯,調侃了一句:“五十塊,又剪電線呢?”

男生沒擡頭,沒說話。

奇奇怪怪的。

蘇荷也沒多想,自顧自準備上樓。

“賠錢貨,每天就知道氣老娘,拿著你的東西,給老子滾出我家。”

“媽/的,什麽玩意,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?越大越不是個貨,連做人都不曉得做,虧得老娘養你這多年,現在問你要個幾百塊錢都拿不出來,什麽玩意。”

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和範美芳有得一拼,直接打破了小區維持很久的寂靜。

蘇荷明顯可以聽出來,這是從她家這棟樓傳出來的。

她停下腳步,問旁邊蹲著的男孩:“五十塊,罵你呢?”

男孩仍舊沈默。

這棟樓,敞開著門罵,生怕聽不見,不是罵他是罵誰。

蘇荷直接又說:“罵你你就罵回去啊。”

她笑了一下,“你要是不會,給我五十塊,我教你罵回去?”

她就是開個玩笑。

但蹲著的男生居然擡起頭了。

他狹長眼簾微擡,沈默著看蘇荷一眼,接著平靜又平和的,從口袋裏掏出了十張五塊。

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弄到的外快,這幾張五塊都特別皺,紫色的紙幣揉一揉都能當紫薯丸子。

不過,不管怎麽皺,這也的確是五十塊。

就是說,他當真了?

蘇荷:……

還真有花錢找人吵架的。

“死兔崽子,給老娘躲在這兒?老娘說話你不知道回話嗎?有沒有一點禮貌?”

樓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下來,罵罵咧咧個不停,看見樓梯邊的男孩,直接抽走了他手上的五十塊錢,更加吹鼻子瞪眼,“還跟老娘說沒錢?這是什麽,這是紙嗎?賠錢貨,還學會說謊了,看來老娘三天不打,你就上房揭瓦?”

她氣焰囂張,像極了一頭憤怒的母老虎。

男孩則在她過來的那一刻就低下頭,無論怎樣的謾罵毆打,他都一言不發。

如果不是之前聽他說過話,蘇荷都要以為這人是個啞巴。

不過。

在母老虎把錢抽走的一剎那,男孩的手居然在輕抖。

真是個財迷。

“大嬸,你讓讓行嗎?”蘇荷雙手抱胸,對著面前罵咧的女人道。

女人的註意力被她吸引,橫眉豎眼看向蘇荷:“你誰啊?喊誰大嬸呢?有沒有眼睛啊,教訓小孩呢,大路朝天,各走一邊……”

“等下,你唾沫濺我身上了,”蘇荷皺眉,打斷她的話,“教訓小孩回家教育,擱這兒嚷嚷個什麽勁。”

旁邊站在大門外圍觀的居民們,聽見這話也點頭。

蘇荷只在這兒住了幾天還好,他們在這兒過了大半輩子。雖然城裏是,隔著一道門,互不相識,沒什麽鄰裏情分,可每天聽著這個女人嚷嚷,也的確不得勁。

首先是小孩怪可憐,非打即罵。其次就是,這女人劈裏啪啦說話,是真的吵,三天一小罵,五天一大罵,這誰承得住。

“是啊,不要打擾大家休息啊。”

“每天就是教育孩子,這孩子被這麽罵,也怪可憐。”

“要我說,這種教育方式有問題,這個媽不會是有心理疾病,躁郁癥什麽的吧……”

被這樣議論紛紛,女人臉色也不太好看。

以前她在哪兒罵都沒人說,怎麽今天就有人了。

女人將滿腔怒火遷到蘇荷身上,咬緊牙關,眼睛瞪得像銅鈴,瞅了兩眼蘇荷,尖酸道:“我說怎麽沒事找事,看來你就是小兔崽子的顧客了,難怪我說他怎麽最近賺了這麽多錢,現在看,是去你那兒當鴨了吧……”

“啪……”

蘇荷二話沒說,直接一巴掌下手。

女人被打得暈頭轉向,迷糊一秒後,不可思議道:“你打我?”

“對啊,”蘇荷點頭。

“你死定了!你這是故意殺人罪,我要去報警!”女人咬牙切齒地說。

故意,殺人罪……

旁邊門口圍觀的人,有個沒忍住,笑出了聲。

女人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,臉僵白僵白的。

蘇荷也笑了一聲,好整以暇道:“可以,你去吧,不過我先告訴你,我有沒有犯殺人罪不一定,但你肯定侵犯了我的名譽權,在場這麽多人,萬一誰出門就來兩句我找鴨,直接傳播開來,你捏造、散布虛假事實,使我名譽受到損害,這就板上釘釘了。你是要坐牢的。”

蘇荷神色莊嚴肅穆,和法制頻道裏的法官有得一拼。

女人沒見過這種場面,眼睛裏出現幾分慌亂,口頭上卻還不認:“什……什麽名譽權!”

她兒子可就只給她說過殺人罪,哪裏有什麽名譽權。

“我兒子可是大律師,你莫誑老娘!”女人氣狠狠道,“而且你不就是找鴨嗎,你和這個小兔崽子,不就是這種關系嗎,我都看見他拿錢了!這可就是證據,是證據吶!”

她挺直腰板,縮著嘴唇,氣焰囂張地揚起手上十張五塊。

整個人肥頭大耳,像個圓規。

蘇荷總覺得她來錯世界了。

這不是霸總虐文,這是鄉村愛情,這裏的反派一個個跟鄉村愛情裏面的刻薄老阿姨無任何區別。

“你兒子是不是律師我不知道,”蘇荷氣定神閑地說,“不過你看我這樣,需要找鴨?”

她眉梢輕展,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的。

女人不知道怎麽,竟然又沈默了下來。

圍觀群眾看著蘇荷。

剛才還覺得真是男孩早戀被媽打,現在……

不太妥當。

這姑娘通身氣派,一看就不是個找鴨的人,這種長相,這種氣場,要什麽人沒有,還犯得著花錢去找。

“那……那你說不定,就喜歡玩點刺激的。”女人磕磕巴巴道。

這就是無理取鬧了。

圍觀群眾沒搭理她。

蘇荷也沒有搭理她。

她伸手,仗著身高優勢,直接將女人手裏的紙幣抽了出來。

“不過這的確是我的酬勞。”蘇荷拿著五十元,挑眉笑道。

女人恍惚一秒,立馬就想說果然如此。

然後蘇荷接著說,“也不知道你和這小孩什麽身份,這小孩居然會花錢請我罵你,我就給他說了,最好的辱罵是毆打。”

眾人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,全部沈默下來。

只有女人聽清楚後,一咬牙又想去擰男孩的耳朵。

卻被蘇荷一掌攔下。

“另外,虎毒不食子,你能這樣,我還挺好奇你是什麽身份,是他父母?”蘇荷問。

她隱約看見過男孩的長相。

雖然還是個青澀的小男孩,但已經俊朗到讓人挪不開眼的地步了。

那種長相,和眼前這種女人,實在不搭邊。

如果真是母子,這基因也太突變了。

女人惱羞成怒:“不是又怎麽了,我還不能教育小孩了??!這小兔崽子就欠揍,你沒關系你就趕緊滾!”

她氣勢洶洶,跟被火點燃的炮仗似的,眼看著還想上手。

旁邊圍觀群眾裏有個大姐卻站了出來。

“行了行了,我說謝大姐,小孩也沒做錯什麽,今天人講和,你也別罵了,趕緊回家做飯吧,謝哥和你兒子不是快要回來了嗎?等會兒回來了都沒飯吃,這可就不好了。”

她一說話,圍觀群眾也跟著附和。

謝大姐聽著這些話,再看著面前氣定神閑,卻眼神冰冷的年輕女人。

她咽下兩口唾沫,對著蹲在地上的男孩,冷哼一聲,啐了一大口,“兔崽子,今天就放過你!”

罵完最後一句,她才扭著屁股上樓。

小區徹底清凈了。

旁觀的人也漸漸散去,最終只留下剛才站出來說話的大姐。

大姐嘆了一聲:“行了小謝,沒事了,趕緊回家去吧。”

男孩仍舊沒答覆。

大姐便向蘇荷說:“小姑娘,今天多虧了你啊。要我說也是,這個謝姐,小謝這種優秀的小孩,擱誰家裏不命根子似的疼,就算不是自己親生的,那也沒必要每天非打即罵吧,勸了還不停,也實在可憐啊。”

這一戶在這兒住了很多年,鄰居們或多或少知道些往事,因此說起來才格外動情。只不過究竟不是自己家的事,要管也管不了,今天要不是蘇荷站出來,鄰居們多半也就是看看熱鬧走了。

畢竟謝大姐那種潑婦是真不好惹,以前就因為有人給小謝說過兩句話,直接讓她把門給砸了。

大姐嘆了一口氣,又說了兩句後離開。

樓梯口只剩下蘇荷與男孩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,又是月滿西樓。

蘇荷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面。

她和這小男孩還挺有緣的。

蘇荷半蹲下來:“人都走了,你要不要和我說話,不說話我也走了。”

她聲線清冷,在月光之中更帶著一股冰雪般高不可攀的滋味。

男孩的頭輕輕動了兩下,沒有擡起來。

這是不想和她說話了。

蘇荷早有預感,笑了下,將十張五塊放到男孩面前。

“第一次不收費,你藏好點,別被你媽發現了。”

莫名其妙摻和到人家的家事,蘇荷回想起來都覺得稀奇古怪。

她站起來,準備去收拾東西,離開這棟小區並再也不回來。

“他不是我媽。”

男孩在她擡步的一瞬間,悶聲悶氣地說。

即便鼻音很重,但他的聲音依舊非常好聽,好聽到蘇荷沒忍住,回頭看了一眼。

男孩似乎被毆打過,臉上還有些地方泛著青紫。他的皮膚非常白凈,那些青紫色的傷處便十分明顯,看上去很可憐。再加上沒有整理自己,嘴唇邊最初的猩紅血跡依然存在。

白玉無瑕的膚色。

薄而泛著淺紅的唇。

以及,可憐卻又妖艷的血跡。

蘇荷想起了以往電影裏中世紀的吸血鬼。

一種異樣,甚至病態的美。

本打算離開的蘇荷,作為一條堂堂正正的顏狗,蹲了下來。

蘇荷:“那她是誰。”

男孩沈默兩分:“是我父親的姐姐。”

父親的姐姐。

連姑姑都不願意喊,看來這個男生對那大姐的討厭不止一丁點。

怎麽不住在自己家,反而住進姑姑家,被姑姑打罵也不見父母說一句話。八成又是一筆糊塗賬,世界上各種家庭,總有各種糊塗賬。

蘇荷自己家裏也有過糊塗賬,不過她完美解決了。

而像這個男孩,就屬於還沒開始解決的階段。

“哦,七大姑八大姨啊,”蘇荷莞爾,“下次她打你,你也跟她說法,就講不是爸媽和監護人,打人要犯法的。”

“她是我監護人。”男孩卻說。

蘇荷:“……沒事。”

“不過我今天就成年了。”男孩幽幽地繼續說。

蘇荷:“……那你以後可以隨便打她了。”

“我不打她,”男孩沈吟兩秒,“今天謝謝你。”

他認真地對蘇荷說一句謝謝,站起來,他的身材高瘦。上一回是月色又是行色匆匆,蘇荷都沒有來得及看清這人到底什麽樣,而如今在白熾燈下,才發現他真的很瘦,不合身的黑衛衣穿在他身上,像麻袋套在竹竿上。

站起來的時候,腿還一瘸一拐的。

看來也是被那個謝姐打的。

剛才居委會大媽也說了,三天小打,五天大打。

這小男孩過得很苦啊。

“你成年了,可以離開他們家了。”蘇荷不由得喊住了他。

男孩回頭,略帶幾分青澀艷麗的眉眼裏有冷淡,還有幾分詫異,長睫一垂,點了個頭,平靜地說:“我知道,我在籌錢。”

雖然每天還要上交,但他也在偷偷攢錢。等錢一夠他就會遠走高飛。

“靠剪電線賺錢,賺不了多少的。”蘇荷似笑非笑地說。

男孩眼瞼微掀,清冷的眉眼裏有些不解。

蘇荷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那張完美的臉。

過了一會兒才開口。

她問:“你叫什麽?”

男孩低頭:“謝賠。”

“事裴衣錦的裴?謝裴?還挺好聽。”蘇荷說。

雖然不知道那個成語是哪個字。

但絕對不會是賠字。

不過男孩還是沒說話。

他輕輕擡頭,飛快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高貴而又優雅的女生,一個和他一看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女生,目光在她唇角輕揚的弧度上停留兩秒。

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,謝賠沒有解釋。

蘇荷慢條斯理將那個名字念完之後,再看向這個男生。

猶如一朵被浸在淤泥裏的玫瑰。

她視線在男孩唇角的血跡上微微停留,最終緩緩出聲說。

“謝裴,你要不要跟我回家,我養你?”

蘇蘇如果破產了,肯定是因為憐香惜玉,看見一個可憐又長得帥的小哥哥就是,你要不要和我回家,我養你,最後成功開了後宮[×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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